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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下乡来的时候，大家可能还会在闲暇时候看看书本。
但时间久了，老知青们就被艰苦的体力劳动磨灭了对知识的向往。
在看不见任何希望的艰苦岁月中，有些老知青甚至连以前学过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。
高考恢复的消息一出来，过不了多久就安排了考试。
复习的时间很短。
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，将知识全部捡起来塞进脑子里，确实很难。
但是没考上的知青们也没放弃，而是互相鼓励，开始了更刻苦的学习。
现在高考恢复了，不管怎么样，都有了前进的目标。
一次考不上，他们就考两次，两次考不上就考三次。
向上的通道已经打开了，只要努力，总是有希望的。
只除了高敬轩。
高敬轩从高考回来那天起，就断断续续地一直在生病。
下乡时穿着正合身的衣服，如今显得空荡了许多。
人也沉默了下来，这段时间里，渐渐活成了一个灰暗的影子，再也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。
高考通知书下来的那天，整个知青点都沸腾了，大家围在院子里，不管考没考中，都叽叽喳喳的兴奋地不得了。
只有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过。
只在听说牛永丰被他老家地区的大学录取了之后，神情稍稍有了些许变化。
他还记得高考那天，他们一行人早早地去了考场外面等待考试的开始。
牛永丰忘记了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，焦急地都快哭出来了。
是他教会了牛永丰如何解答的。
那道题对高敬轩来说十分简单，都不用如何思考，只要随便扫一眼，就知道正确答案了。
但牛永丰却在复习期间，问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高考前一刻，还要焦急地询问他人。
牛永丰考上大学了。
他这辈子却与大学无缘了。
高敬轩独自静坐在桌子前面，看着窗外阳光照进来的影子，慢慢倾斜，直至消失。
恍惚间发现，原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高敬轩觉得有些可笑，又觉得有些怪异。
恍惚间感觉，他的人生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在阴冷的黑暗中，他想了很久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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